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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无比生硬

还有工作,他一年多没上班了,简历上这么长的空窗期,再找下一份工作估计少不了麻烦。

他想着想着,突然没忍住笑了,觉得自己像即将出狱的犯人,只不过犯人出狱多半还有家人接应,而自己出去了,和这世界就再也没有亲缘纠葛了。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烟花的另一边,赵楚月一瞬不瞬地把他难得的笑容尽收眼底。

她有多久没看到这张脸露出笑意了呢。

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转过去快速抹了一下眼角。

这个年过得安静且平淡,赵楚月在这里一直待到初三,过完年以后,她依旧是来去匆匆地忙碌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日复一日,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到三月的某一天,赵楚耘突然病了。

其实也不能说突然,生病的征兆持续了有一段时间,起先是身上没力气,四肢钝痛,再然后是吃东西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他以为是被赵楚月说着了,自己真的感冒了,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病来势汹汹,最后发展成了高烧。

赵楚月和医生一起来的,依旧是抽血检查的那一套流程,他病得没力气,躺在床上任由摆弄,检查之后几人又出去了,在房间外说了些什么,他听不清。

但赵楚月再回来时,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赵楚耘有些奇怪,发个烧而已,难不成还烧出绝症了?

“医生怎么说。”他问。

“没事,就是发烧,”她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温柔地看着他,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话虽如此,赵楚耘想,看起来更担心的明明是她。

这场病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他吃了药,没两天也就好了,不过依旧有些乏力,不太爱活动。

赵楚月从他生病之后,待在这里的时间更多了,现在不如说她出去工作才是偶然,即使去了,两三天之内也肯定会回来。

赵楚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总不至于是被曝出什么黑料“糊”了吧,况且以赵楚月平时的作风习惯,她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曝光的,现在倒真是像她之前说的,推了工作专心陪他。

但她这么做是图什么呢?两人现在虽然偶尔能说几句,但也远达不到正常“交流”的程度,连赵楚耘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枯燥。

而且更奇怪的是,忽然之间,赵楚月又不再碰他了。

之前几个月养成的默契一夕之间荡然无存,原本只要对视就能顺理成章开始的事,她却开始看不懂了。

但肯定不是真的看不懂,赵楚月更像是装傻,一到了晚上,赵楚耘的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她就马上左顾右盼,找借口干别的去了。

那借口总是无比生硬,什么倒杯水、换衣服、看看现在几点了,最后甚至连“想起院子里的花没浇水”这种荒唐的话都说得出来。

晚上十一点了,赵楚耘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起身披了件外套,真的头也不回地出门去给花浇水。

只不过水是从厨房拿碗接的,赵楚耘站在床边,看她端个碗出去了,站在一株草旁边抽烟。

那个小红点在黑暗里忽明忽灭,好像在嘲讽他似的。

这样的事发生次数多了,赵楚耘终于也恼了。

赵楚月一定是故意的,虽然不清楚理由,但她就是吃准了他脸皮薄,只要她不主动,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要。

难得的相安无事几天,又开始这种戏耍人的把戏,难不成她又是和什么人打赌,在赌他多久会忍不住主动索求吗?

赵楚耘心里燃起一种不安的警觉,这房子好像从仓鼠笼又变成了试验场,唯一不变的是,自己依旧是他人取乐的玩物。

今晚情况也是一样的,明明晚上氛围一切正常,可临睡前,赵楚月又故技重施,说什么要找明天穿的衣服,一找就是两个小时。

赵楚耘等不来人,自己先睡了,关灯以后好久,才感觉身边的床垫沉了下去,她回来了。

这一晚,赵楚耘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烦躁,耳边是始作俑者平稳的呼吸,他转过去看她,见她真的睡得很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到最后他干脆起身,下楼离开了房间。

这房子到了夜里更是静得可怕,窗户望出去只有几盏不太亮的地灯,赵楚耘烦躁地转了几圈,最后进了厨房。

他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