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涿光山中有一面能知过去未来的天外宝镜?听起来倒是跟尘世镜很像。”商砚书自言自语着,又道,“情劫是怎么回事?这是天外镜的原话?”
“没有,那个破镜子说话弯弯绕绕的,这是我自己看出来的。”路乘将镜中显示命理时那团粉色的雾气描述了一番。
“桃花雾障,倒确实是情劫的特征。”
不过……用命理测算命数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桃花雾障在大部分时候确实代表情劫,有时候却也只是在复杂命数中一层最表象的遮掩罢了。商砚书看了眼怀中这匹对自己推测出的结论深信不疑的笨蛋小马,自知指望对方将命理的各种细节记住是不可能的,便也没有将这些说出口。
“那你哥哥他历劫后就可以重新归来,这句是天外镜的原话?”商砚书道。
“嗯。”路乘点头,要不是在听到哥哥死讯后天外镜紧跟着说了这句,他大概直接就崩溃大哭了。
商砚书:“你哥哥百年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一点都不知情?”
“嗯。”路乘再次点头,来到人间这十年,他当然也想过要调查,只是他一不知从何查起,二来,路乘觉得找到哥哥的转世,守护对方平安度过情劫更为重要,因而这些年一直跟商砚书寸步不离,若非今日被商砚书抢来,他也会继续跟裴九徵寸步不离。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商砚书将怀中的小马抱紧,在寂静的黑暗中,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低喃。
逃跑计划
一大早, 应该是一大早,魔域的天空不论何时都是暗红色,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因而路乘也分不清时间, 只知道是他睡得还迷糊的时候,商砚书就有事从寝殿离开了。
以前在无名荒山的时候, 商砚书除了盯着路乘修炼没有任何正事,而且在后期,还经常会跟路乘一起犯懒,师徒两一起睡到日上三竿, 但在重回魔域, 再次以劫火太岁的身份出现于众人眼前的现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便也都找上门了。
路乘对魔域的事情不感兴趣,他睡醒后见商砚书不在, 便戴着与商砚书服饰同款的黑暗火焰围兜,以及那枚有着商砚书气息的铃铛, 迈着四蹄在魔宫中溜达。
他刚刚走出寝殿的殿门,门前矗立着的两名双瞳燃着火焰的高大魔甲卫兵便无声地跟上, 不用问,这一定是商砚书的安排,大概也是从路乘在玄武城的跑丢事件学到了教训, 知道不能小看这匹小马乱跑的能力, 上回能变成马跑路,谁知道下回会不会变成个别的什么呢?因而即便给路乘戴上了可以定位的魂铃, 也同时还要安排两个魔甲卫兵寸步不离地跟在其后。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路乘在魔宫中可不是胡乱溜达,而是在寻找有没有什么能逃跑的路线, 他对商砚书心有愧疚,但他更在意自己哥哥,劫难尚未历尽,萧放或者其他什么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再对他哥哥下手,这些都说不准,路乘要时刻守在哥哥身边才能安心。
不过,他大致溜达了一圈,发现逃跑计划的难度太大,即便不提殿中各处那日夜巡视不需要休息,防护严密堪称水泼不进的数千魔甲卫兵,就说魔殿外侧,那些常燃不灭的劫火,就根本不可能在不被商砚书允许的情况下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