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王哥,那女的除了有个好老公,也就只能在床上使使力了。”
出了金蝶门,王肖财肚子还有气,旁边小喽啰瞎起哄安慰。陈斌尾随在人群末,兜里揣着马德文在包厢里塞给自己的两万块红包,寻思着,该去医院把医药费缴了。
陈素茹早在一星期前,因□□溃烂,被送进了市医院救治。红灯区不乏这样脏病缠身的女人,但像她这么严重的,医生属实少见。
寻常人感染梅毒,砸锅卖铁也是要治的,偏她毫不慌张,每天吃止痛片还要坚持上钟,一上就是八九个钟头,接待十来个客人,于是没过年关便疼得直不起腰,下半身每天都在冒脓疮和污血。
医生告诉陈斌,要是再晚些再来,他母亲的下半身都要残废了。梅毒的肉芽已经蔓延开整个大腿根,再下去,占据盆腔,挤压到内脏,可能连命都难保住。
这也就是为什么,陈斌发了疯想要赚钱的原因。当他从张猴儿嘴里得知有这么一桩买卖可以“大赚一笔”时,他甚至铤而走险,一人揽了好几个人的活。
只赚一次,他想,只赚一次就收手,却不知在交完钱出医院大楼时,刚好撞见他最不想遇见的人。
陈东实。
陈东实也刚接了童童出院,前脚刚办理完出院手续,出住院部就瞅见许久不见的陈斌抄着一叠单据在柜台数钱。他走过去,刚想要打声招呼,不料对方见到自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拔腿就跑。
陈东实追他追了三条街才追上。
“你特么的你跑啥?!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年纪大了,体力不及十六七的小年轻,陈东实喘得跟得了肺痨一样。
陈斌被男人摁在胸窝里,跟待捕的狍子一般,蹬了蹬腿,没能蹬开,索性放弃,道:“遇见你才真是倒霉。”
“嘿你这小王八羔子”
陈东实松开怀里人,堵住巷口,故意不让他走。
“大半年不见,长高了不少,身子也壮了。”
陈斌提起卫衣帽子,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不大理睬道:“说完了吗?说完我要回去了”
“你先别急着走,”陈东实将人拉住,拉了拉他的衣裳,说:“咋了,有能耐了,赚钱了,连我都假装不认识了?”
男孩鼓气不语。
“你刚来乌兰巴托那股子劲儿哪儿去了?成天好的不学,净跟着一群黄毛鬼混,能落个啥?”
陈东实恨铁不成钢,他本无意管陈斌的,可既然让他遇到了,他这古道热肠的性子使他不得不多唠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