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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炽焰军团中年轻的战神,大臣贵妇口中的红发恶鬼。

同时,也是他的骑士。

他不敢确定,因为“乌列尔”这名字,在他两个月间的日记里只出现了一次。

比那个胖胖的财政大臣次数都少。

就那一句,几乎相当于没写。

爱洛斯仍然记得:

“这真是我见过的极美的景色,太阳从山对面升起,照亮绿草地上那些绵羊,金色流淌进我的眼睛里。我想起雨夜盛开的金铃花,狂欢节泼洒在街道上熟透的橙子和乌列尔的眼睛。我喜欢今天的天气,要是夏天永不结束就好了。”

爱洛斯看到那段轻松的话时,确实以为自己和“乌列尔”关系不错。

可看到乌列尔的脸后,爱洛斯意识到另一个可能性。

他的骑士生的实在太美了,美到即便乌列尔现在拿着刀架上他的脖子,爱洛斯也仍然想目不转睛看着他。

——他这么美,引他做骑士也无可厚非。

爱洛斯想。

他追求的只是愉悦。

如果他想要的是赏心悦目,那么就绝不会浪费时间苛求对方忠诚。

以至于现在,他的骑士是否忠诚。

爱洛斯根本不知道。

可这也不能直接问,对吧?

阴冷的地牢里,爱洛斯捧起手呵了口气。

进城堡时脱去了外衣,如今地牢和室外温度一样,他的手冻得骨节泛红。

红发男人注视着他,眉头微微拧起。

他沉默地将外袍抖开,披在爱洛斯肩头。

爱洛斯想起酒馆中铁匠的形容:那家伙比炉子里所有刀斧都要锋利。

现在,锋利的男人利索地脱下手甲,在他面前低下头来,为他别好胸前的玫瑰针扣。

乌列尔离他很近,也很有耐心,但他的手好像不听使唤。

他眼见着针扣上那根固定衣料的钝针戳了乌列尔的指头一下。

又一下。

才终于别了进去。

乌列尔手上有一道皮肉外翻的新伤痕,贴着食指的侧面直到虎口,被用针线难看地缝上,愈合得并不好。

书上说,北方敌人常用的武器里,最锋利的是一种小型战斧。划伤他这样漂亮的手,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爱洛斯觉得自己没理由不关心他,于是握住他的手,“你受伤了?”

乌列尔一怔,那副薄薄的唇上下碰了碰,似乎有话想要说。

爱洛斯等了半天。

等来的是他抽回手,“殿下,这没什么稀奇的。”

爱洛斯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但也只有跟着他往地牢外走去。

一边思考自己的应对哪里出了问题。

太亲近了?

不会吧,自己对陌生人也是这个态度。总不该现在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