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像后脑勺被猛砸了一闷棍,头一下是懵,顷刻间剧烈的疼痛从脑仁里炸开,不讲理的扩散至整个头颅,喉咙,再到呼吸系统全面崩盘。
只一句话,许之卿全明白了。
第一,程澈出柜了。
第二…罗姨程叔无法接受。
第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妈,爸,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们是认真的……”
“疯了!疯了!造孽啊…!滚!你滚!”
“快,和你妈说点好话,说你错了!程澈!说你错了!”
……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你走吧…”
……
“我没错…”
蜷缩在许之卿怀里陷入梦魇的程澈说。
外头已经愈发明亮的光没能照进这间窗帘拉满的房间。蒙黑中,许之卿将怀抱收紧,想用自己所有肉体之躯,保护他。
尽管这徒劳。
月圆人难圆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程澈没说,许之卿没问。程澈不止脸上挂彩,扒了衣服后背也是淤青。许之卿心口堵着苦闷,脸上不想表现出来,即便他很难有什么能瞒过程澈的眼睛。
“涂点药吧”许之卿拿出药箱。
本来是程澈给他的手准备的,没想到最后用在他自己身上。
“嗯,好啊”程澈尽量轻快道。
许之卿沾了棉签一点一点擦拭,满颗心都挂在程澈身上。程澈看着,心里头暖,嘴里苦,苦热参半搅成一股涩意。
“会不会变丑了?”程澈问。
许之卿默默舒了口气,“好事,省得你老在外面招蜂引蝶的”
“我也放心”
程澈往后仰头,退开许之卿涂药的棉签,“我哪儿招蜂引蝶?某些人呐说别人之前最好先自己检讨”
“好,”许之卿拉长调子哄他,“我检讨。衣服脱了,我看看后背”
“哦…”
程澈背过身去,许之卿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触摸上那几块淤青,眼上蒙的一层朦胧被他硬生压回去。偷偷吐了口气,“疼吗…”
“不疼,我从小到大被打的都数不清了…”程澈的声音絮絮叨叨的,“最近事情堆的多我去健身房的次数都少了,等我再练成邦邦硬的,什么锅啊碗啊的甩我身上都准得反弹回去…金刚不坏听过吧……”
原来是被碗砸的。许之卿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