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扭过脸去,没事儿人一般镇静道:“他呢?”
以她的反应,是没表明信也没表示不信的。白须老人保持微笑,端目凝视紧皱起眉无力握好身旁人手心的钱卫,少顷,点了点头。
被他一派故弄玄虚的模样逗笑,洛施好整以暇的去捏钱卫的手心,冲他笑了笑。
然而,面对钱卫心不在焉的回应,洛施耳朵一动,后面乱糟糟的动静本是无知无觉减缓,至少在白须老人开口的时候是这样。于是一片寂静中,肉/体砸来的破风声更加不轻易变轻。
洛施冷着脸一把拉过钱卫闪躲,回身一看,果真是个倒霉男人拦腰被举高扔了过来。
“这也是卫夫人定下的待客之道?”洛施稍稍侧身,眉眼带笑。
不长眼以至连人带桌全给折腾完的那些食客不知为何动静又歇了下来。钱卫透着洛施的笑脸,却看见她身后,原本站着白须老人的地方,长案以一边为定点往侧边翻转,落脚的人不见了。
钱卫反握住洛施的手腕,嗓音沙哑,“不,这是他的待客之道。”
庆玉坊入画一事,洛施和钱卫不可能不反应过来,对方的每一个地点选择都有意义,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与他息息相关的所在。钱卫一直在防备,担心诸如幻影那般他抵不过考验的类似事情再次发生,又拖洛施后腿。可算命老人的出现,让他乍然醒悟,也许,安排在这家酒肆并非针对于他。
钱卫将洛施挡在身后,后者再挪一点,就能摸到角落的白墙,她立即判断出钱卫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然而要出口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未说出口,她的眼前却是一黑。
是反噬吗?一瞬间,白须老人的话在耳边吵了又吵,简直阴魂不散。洛施附在身前人的力道越来越重。
“洛施?洛施!”钱卫一直注意着洛施,当即搂过人的肩头。洛施像是在昏迷因而借他的力量支撑身体,事实上,她的双眼虽空洞却还是撑开的,被迫与钱卫面对面对视着。
那双有着百转千回灵动心思的眼眸里总是浅浅的褐色,有时会转为暗红的色彩,然而此时,悄然添上了银灰。
这样的灰色钱卫是看过的,就在他吻过洛施眼睛的下一刻,那会儿他就提出了疑问,只是两人都没怎么当回事。
怎会如此?可这一次的灰色出现前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举。也许,是那时候就出现了状况?
仿佛定格下来的酒肆重新响过阵阵喧闹,不知怎么,钱卫从中提取到了较为熟悉——招待他们的店小二的声音:“你会害死她的!”
害死谁?
那人应该是还在劝架,钱卫心下疑虑,接着毫不犹豫的找补,那是与自己无关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