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屋内没有人说话,只有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可笑。
柳无以为凤清韵会威胁或者劝告他不要出去声张此事,却没料到那人拢好了衣襟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慕寒阳的储物戒中只有碎掉的簪子,没有那张纸,是你把它藏起来了?”
——什么簪子?什么纸?
柳无站在他面前,大脑飞速旋转,冷汗直流间,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说的是大典那晚什么人放在礼台上的簪子和文书!
意识到这点后,柳无想也没想便下意识狡辩道:“不、不是我——”
然而可能是他迟疑的时间太长,最终给出的答案又不尽人意,凤清韵闻言一下子失了拷问下去的兴致。
“罢了。”柳无只听见自己耳边耳边蓦然响起了那人性质缺缺的冷声,“无所谓了。”
……什么叫无所谓了?
没等柳无想清楚,他突然感觉胸口一凉。
他不可思议地缓缓低头,却见那把熟悉的,曾经教过他无数次剑法的麟霜剑,就那么插在他的胸口处。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师尊,就下去陪他吧。”
他那位亲手将他养大的师叔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便抽出了麟霜剑。
柳无浑身发冷地跌倒在地上,他眼睁睁看着那人拎着滴血的宝剑,转身对那魔尊道:“他拿过的东西,我不想要了。”
“你再给我写一张。”
魔尊一下子笑了,凑上前拥住他的腰道:“莫说是一张,就是一百张也写。”
“我不要一百张,只要一张。不过你之前写的内容我不喜欢。”凤清韵颐指气使道,“这次你给我换一个。”
那魔尊低声道:“写什么?”
凤清韵靠在他怀中低头说了句什么,可柳无已经彻底听不到了。
——“就写,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这还不好说嘛,”龙隐闻言一笑,“拿笔来,本座现在就写。”
“我话还没说完呢。”然而人魂主导之下的凤清韵冷静异常,“写完这句,再在下面另起一行发誓——
“你会以人身,即我能看到的状态,永远陪在我身边。”
“除此之外的任何形式都不算数。”
凤清韵此话落地,整个殿内的空气都好似凝滞了一番,蓦然安静了下去。
龙隐缓缓低下头,一眨不眨地看向怀中人,刚好对上了他冰冷而坚定的目光。
——他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