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本子合上,往外走,“过来。”
容向晚指着自己,“我吗?”
“不是,叫你背上爬的鬼。”容血说。
容向晚在肩膀上拍了拍,认真地提出意见,“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万一真有这种玩意儿呢。”
“把房间收拾一下。”容血让出位置,让容向晚进来。
“我吗?”容向晚看着周围的惨况,实在没有动手的欲望。
容血看着他,笑的温和,“不然呢?你不干活让我伺候你?用不用把你抱到床上给你唱首摇篮曲?宝宝快睡觉?”
笑容是最完美的伪装,容向晚有个习惯,为了杜绝麻烦,表情要控制在温和的程度,即便是生气或者不开心也要如此,他看着容血面上的表情知道他的心思。
被冷嘲热讽一通,容向晚有点郁闷,他瞪着容血看了十秒,看着他身上和手上不可避免地蹭上的灰尘,态度又软和下来,行吧行吧不生气,不就是嘴毒一点,怎么了?没毛病。
“好,我收拾,换你站门口放风。”容向晚拉着容血把他摆在刚刚自己站的地方,看着灰尘漫天的屋子无奈道:“也是,今天晚上还要留在这里,不收拾一下不行。”
容血不知道这人对他有同情滤镜,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地变化,莫名其妙地想:“他是我吗?我脾气可没这么好,以前好像从书中看到过,一个人的性格受到所经历的事情影响会产生细微的偏差,这点偏差并不影响性格的本质,也就是说,再怎么变化,你就是你。”
他从容向晚身上或多或少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影子,这个时候却觉得很是陌生,他想说些什么的,张了张口,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容向晚在屋里收拾,他没有说出开口抱怨的话,只有动作间发出的一些声音。
容血掀开本子继续看,希望能查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二页:我那个赔钱货女儿真不要脸,镇子上又出现了她的风言风语,她和路过的八个商人在房间里呆了那么久,不要脸,她就是不要脸,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我应该掐死她的,我应该掐死她!
第三页:又来了,又来了,老娘已经没有钱了!该死的!谁说老娘有金币的?有了金币老娘还用住在这破屋!我把他骂走了!骂走了!
第四页:卖香肠的也不是好东西,嘴唇抹的那样香艳,比她铺子上的香肠还要红,我说了她的香肠里有虫子!有虫子!她还骂我!她竟然还骂我!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她还让她男人打我?那人还真听她的话,他打了我,他打了我,不是他说喜欢我的时候了,死老头!生出的儿子香肠嘴!长猪尾巴!没能耐的东西。
谩骂,诅咒,本子的主人似乎掌握了这个舒缓精神的窍门,之后的话越来越脏,各种人体器官齐飞,互相组合排列,看的他眼疼,堪称精神攻击。
他抬手想要掐掐眉心,看见了手上的黑色污迹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咳,咳咳咳咳。”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容血看了看天色,似乎又更加浓重了些,漆黑的云团聚着,看久了压的人喘不过气,风呼呼地吹着,林间有簌簌的叶子摩挲声,门口半开的木栅栏吱呀吱呀地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