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变成了一根拐杖,任由萧宥临靠着,任凭男人的重量和气息向她倾斜。
她现在看不懂他,尽管以前也没多懂,但起码她知道萧宥临耳朵变红,那就是害羞。
现在说话,不羞不躁的,脸皮也变厚了。
“你不是长了腿嘛,怎么自己不走,我肩膀真的酸了。”
电梯门叮的开了,萧宥临听姜余抱怨,在她耳边轻笑。
笑声渐渐拉远,附在肩上的手臂脱离,姜余感到肩上一轻,回头男人挺着笔直的身板,若无其事的推着姜余一起走出电梯。
“走吧,我自己走。”
“你!你骗我。”
刚刚那双颓然的狐狸眼,在白昼灯光下,突然发亮,愤愤的瞪着萧宥临。
“没有,头疼是真的。”
萧宥临就那么笔直的站着,眼尾的余波,不知在酝酿何种情绪。
“装无辜!我才不信。”
姜余走在前面,几步就把萧宥临甩在了后面。
萧宥临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看姜余穿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向门口,内心被裹上一层安心的茧,突然恍惚今晚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意应该是担心想得到个答案,可现在,对答案,萧宥临的执念淡了许多。
他茫然,但脚下没停。
啪嗒——
姜余应该在门口等着他开门的,然后进去蹭两口水喝,或许她还应该愤愤的吐槽几句他走的真慢,可她没。
女人走到门口,利落的把手往指纹解锁上放,娴熟的打开鞋柜,拿出刚好合脚的粉色凉拖。
她比萧宥临本人还熟悉这里,自然的好像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萧宥临错愕的站在门口,对上姜余同样怔愣的目光。
两两相望,气氛在此刻凝固。
从玄关一眼望到客厅,整洁干净,是萧宥临知道这套房产存在时,安排人定期来打扫的。
不像有人常住的模样,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姜余想到了现在的处境,突然她就像个泄气的皮球,收起手里的凉拖,又把高跟鞋套回了脚上。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姜余仰着头,玄关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发顶,照得她那双眼睛格外晶亮。
期待,她又在期待,那些忽明忽闪的情绪,踩在萧宥临心鼓上疯狂跳跃。
他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给出如何的结论。
姜余鼻尖一酸,别过脸去,鼻翼随着急促呼吸淡淡翕张,齿贝轻轻咬着唇瓣。
她就不该多想。
姜余有点烦闷,心情就像过山车,起起落落,落落落。
“算了,我不跟你闹了,我要回家。”
耸耸鼻尖,姜余随意撩了一下被汗湿的头发,藕节白皙的手臂在萧宥临眼前一晃而过。
她要走了。
半步都还未踏出,被门外的男人又抵了回去,报了个满怀。
大手擒住姜余纤细的腰,轻轻向上一托,脚后跟就离了鞋。
一步一步,每次都更贴近些,高跟鞋早已东倒西歪,留在了玄关处,姜余不得不踮起脚,踩在男人的皮鞋上。
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叫嚣着:“回家?家?你要回的是哪个家?裴肆的家,还是温畅的家。怎么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和我待在一起。”
两只手臂交织抵在萧宥临胸前,她被他缠绕,被他一连串的话语,问的发懵。
“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
萧宥临这个失控的前提是什么,是因为他想起了什么吗?
“因为我想了解你。”
因为萧宥临醒来后井然有序的生活,偶然让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因为从起初的茫然,变成了此刻,无比清晰的,荒谬的,紧拥她时,令眼眶无端发热的暗涌。
“所以我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你拉住我的手,为什么现在又要放开呢?你不是说我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么?”
“不。”
姜余想,事态早就因为她的上一个选择发生了转折,此刻裴肆好不容易放松警惕,她不想放弃。
也不敢,让裴肆知道。
“不什么?”
姜余心虚道:“不行…现在有关系了,我移情别恋了。”
移情别恋?